保姆让我很留恋

2021-03-14 17:17:21      点击:
  下午周莹和龙龙凤凤三个都还在睡觉,保姆来到我的房间,“你没睡觉”她问
   “我睡过了”我正在电脑上看书。头都没回地说。
“我干不成了,” 她坐在了我的床沿上接着说,我惊异地转过头。
“老头子有病,昨天我回去他就不让我来了.....”  她的脸上布满了歉意。
      有什么办法呢,我只好让周莹给她清了工资。送她到电梯口时,她还没忘记把垃圾捎了下去。起风了,我站在凉台上望着下边小区院子里,东摇西摆嫩绿的树叶掩映下,背着包渐渐远去保姆的身影,一种无名的惆怅涌上了心头。
她是今年三月三日我找来的,年龄比我小十岁,已是五十开外的人了。中间我从台湾旅游回来的当晚,因孙子有病回去了。现在又因老头有病不能干了。仔细算算在我家也就待了两个多月。
    她的家在蓝田县一个穷山村里,苦水里泡大的她,提起过去的艰难岁月就想流泪。
     当她还在襁褓里的时候,就离开了生她的父母,成了别人家的孩子,养父养母并没有亏待她,可时代却没有宽容她,在上个世纪60年代的社教运动中,她家被划为漏网地主,从此高成分这一阴影就笼罩在了她们一家人身上。她们除了忍受劳作和贫困外,还必须承受政治上的压力。她的大哥,在犁地时因开玩笑说:拉犁卖力的一头红牛是毛主席,不肯卖力的那头黑牛是刘少奇,被定为了现行反革命分子。就这样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,为她的哥哥带来了近十年的苦役,他除了和别人一样正常出工外,必须用自己休息的时间掏完全村每家的粪便池,以此来惩罚他,改造他。在那个疯狂的年代里,她们一家也曾备受欺辱和苦难。
     她说她恨她的亲生父母生她却不养她,她也恨她的养母包办她的婚姻,使她没能利用女人的优势离开那个穷山村,她说她有时真想用老鼠药把他们全毒死。当然这一想法肯定是在她最痛苦,抑或最劳累最沮丧时一闪而过的念头。但也足以证明她生活的艰辛和对人生的失望。
      她白天从来不睡觉,没事的时候就坐在沙发上,戴上老花镜一针一线的纳鞋垫,那彩色的图案在她的穿针引线中就迅速的形成了,她做了一双又一双,好像永远都干不完似的。一天我问她,“你怎么做这么多鞋垫?”她的脸上漾起少有的欣慰,说她的儿子,女儿都喜欢用她纳的鞋垫,就连儿媳妇也说她纳的鞋垫铺在鞋里特舒服。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,她曾告诉我说,她爱做鞋,过去每年夏天都准备好很多用破布打好的做鞋底的材料,到冬天就坐到热炕上纳鞋底,做鞋,她做的鞋家里人都穿不完。她接着叹息道,现在没人爱穿她做的鞋了。这时她突然问我,说在我们家,中午这段时间没事,能不能看谁家需要打扫卫生,给她再找份活干。我想了半天回答她说,这个时间可能不行,不过可以看谁家中午大人上班去了,给娃做顿饭。她急忙摇手说:“做饭我不行,我只能干打扫卫生这活。”其实她的面擀得很好,家常便饭做得很不错的。打扫卫生更彻底。
她其实是个很能干,很憨厚的人,我到台湾旅游去时,孙子有病家里人就叫她回去,只因我临走时叮咛她,这几天不要请假,所以坚持到我回来的那天晚上才走。这次她老头有病不得不走时,她又很抱歉,觉得她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好像欠了我们什么似的。
   她走了,可能从此再也见不到她了,更听不到和龙龙凤凤玩时,那憨憨的 带有蓝田乡音的“卖娃咧,说价了,一百八不给他,一百九背着走。”的嬉笑声了。
我会想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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